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遇魅:小道士要渡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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遇魅:小道士要渡魅

再醒來,已身處一間陳設簡單的屋子裏,床上掛著紅色的帳幔,墻上還貼了喜。阿鳶撐著床坐起來,了空道人正掀開門簾進到屋裏來。

“醒了?”

“我怎麽會在此處?這是哪兒?”

“我家的舊宅,很久不住人了,簡單收拾了一下,你看可還行?”

“要我看做什麽?我又不是這兒的女主人。”阿鳶捂著嘴嗤嗤笑道,那股子媚態又習慣性的流露出來。

“從今兒起,你就是了。”

阿鳶一滯,“什麽意思?”

“我不是說了會好好想一想,如今我想明白了,重新跟你介紹一下,小生俗名何今安,年十九,家中雙親在郊外頤養天年,我自十歲那年入了天師道,如今還俗,能娶得佳人入門,小生三生有幸。”說罷,何今安行了一禮。

阿鳶捂嘴嗤嗤嬌笑,“像是背書。”

何今安面上一紅,“第一次求娶,阿鳶不要見怪。”

“我可是剛被別人退了親。”阿鳶眉尾飛挑,額間的鳶尾生動明艷。

“小生早就許諾,要求娶阿鳶,不讓阿鳶一錯再錯下去。”

“喔?莫非你度化妖魅的方式就是將她求娶回家?天下妖魅眾多,你可娶得過來?”

“阿鳶正巧是小生第一個遇見的魅,到如今,還未遇見第二個。”

“那看來這不是何公子你最後一次大婚啊!可要細細挑著些,給我娶幾房乖順的姐妹,不然我可不保證你後院會不會起火。”阿鳶玩著自己的手指,語氣嬌媚撩人。

“自不會碰到一只娶一只的……”

“那為何公子獨獨娶了我?莫不是早已芳心暗許?”

“非也,非也,一切,都為了道!”何今安臉紅成了櫻桃。

“那我可真是幸運,占了今安大人的唯一一顆道心~”阿鳶下床兩只手攜起何今安的雙手帶著他走到床邊,眉眼魅如絲,手指根根情,“天色已晚,既然何公子一顆道心寄於阿鳶,這就快快歇下,與阿鳶一起研習這帳中道法吧!”

“小生,小生自己來。”何今安推開阿鳶,自己寬衣解帶,手放在衣襟上卻遲遲沒有下一步。

阿鳶附上前來,助他脫衣,“今安研習道法久了,自是忘了我們凡夫俗子如何寬衣解帶了,就讓小女子幫你吧。”說罷便將他外袍褪去,待要解開裏衣,被今安握住了手,卻露出了他脖子上的銀錢串,叮叮當當的,這聲音甚是熟悉。

“這是什麽?”阿鳶拿起那銀錢串細細的看,不是市面上流通的銅錢,是銀子打造的一個個小圓幣,用金線穿著。

“我也不知道,阿娘說這是我生下來就有的。”

“有趣~我竟然覺得熟悉的很,”阿鳶媚眼如絲,“想必奴家上輩子就與何公子相識了。”

阿鳶說的玩笑話,她哪兒有什麽上輩子,上輩子她不過是奈何橋畔的一團怨氣,而今生她還把一切記得清清楚楚,半絲沒有忘卻。今生哪裏有什麽何今安,不過是逢場作戲的情話罷了,誰會當真?

偏偏何公子是個呆子,認真道,“真的?我初見阿鳶姑娘,也覺得甚是熟悉,就好像上輩子就認識一樣。”

“那看來我們是生生世世的緣分了。”阿鳶將他撲倒,何今安連忙閃躲一邊,“姑娘自重,我,我……”

“姑娘要自重,我如今是何夫人了,何須自重?”

“改日,改日,今日小生累了。”

阿鳶見他是真不願意,也不願強求,想了想,大約是覺得她臟吧,男人嘛,自己做得,女人做了同樣的事卻不行。阿鳶瞟了他一眼,自己合衣躺下了。

阿鳶和何今安的日子過得安穩,日日你劈柴來我洗衣,你種菜來我收菜,宛如一般人家的恩愛小夫妻,可個中差別只有阿鳶自己才深有體會。

何今安成親一月有餘,卻從來沒有碰過她,美其名曰“曾與父母立下重誓,二十歲之前會一直遵守天師道的規矩,娶阿鳶乃權益之計,只要行得正坐得端,結婚也不會影響他的修行。”

阿鳶對此嗤之以鼻,反正何今安早就說了,不會帶她見父母,她也無從求證。至於為何不能面見父母,何今安說他父母難伺候,怕她受不了。還說,只要心裏有她,不見父母也是明媒正娶,心裏沒她,三書六禮也是無用。當她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娘哄呢!

阿鳶跟他辯駁過幾回,面見令堂才是過了明路,三書六禮乃是態度,雖然決定不了是否真心,但三書六禮都沒有,可見其用心!

每天晚上躺在一張床上卻如隔著銀河的兩人,也如一般小夫妻一樣吵吵鬧鬧過了一個月。

每晚看到何今安閉目禁欲的那個樣子,阿鳶便出言譏諷他,“不愛我就別娶我,學什麽柳下惠?”

她又不是未經人事,自然知道□□對於男人乃是天性,何今安能在她面前禁欲冷情,不過就是兩個字,“不愛”罷了!既然你娶我只是成全你的道,卻不成全我,那我就只好自己成全自己了!

在阿鳶的世界裏,就沒有“吃虧”、“憋屈”這種詞匯。婚後一月有餘,阿鳶便在另一個村鎮晃蕩起來,與男人們飲酒作樂、風花雪月好不痛快,何今安幾乎夜夜都要從酒肆茶館裏撈阿鳶回來。

“你是已婚婦人,怎可如此行徑?”何今安終於忍受不住,向阿鳶發了脾氣,讀書人哪怕發脾氣也沒甚威懾力。

阿鳶醉眼朦朧的看著何今安,“你修你的道,我收我的魂,咱們互不相幹。”

“我已娶了你,你還到處勾、勾……”何今安說不出不雅詞匯來,反倒把自己的急得滿頭大汗。

“勾什麽?勾三搭四?勾魂攝魄?”

何今安氣的說不出話,摔門出去了。

第二日,阿鳶照常還要出門尋歡作樂,走到門口卻怎麽也推不開那門,大抵是何今安在外面將門落了鎖。

這點小把戲,哼~阿鳶笑笑,使出法術打算將門破開,法術打到門上,撞出金色閃光,“封禁術!呵,這點子法術也想攔住我!”,阿鳶不服氣的打量四周,看旁邊院墻不過六尺高,便噔噔登翻上墻,結果還沒在墻頭站穩便被一道結界彈了回來。

“何今安!”阿鳶氣得咬牙切齒。

“在此,”何今安從屋裏走出來,臉上難得露出些笑容還帶著一絲玩意,“喚我作甚?”

“放我出去!”阿鳶氣急。

“你已嫁我為婦,要守婦道!”

“我守婦道,你守夫道了嗎?”

“我如何不守夫道,我是整日流連花樓、還是日日夜不歸宿?”

阿鳶本來與他橫眉冷對,忽的軟下臉走過來,讓何今安有種不好的預感,果真,阿鳶走近開口道,“你雖與我是夫妻,卻行不了夫妻事,你不行,還不許我找別人?”

“你!”何今安頓時氣的漲紅了臉,“好,好好好,我不行,你去找別人,我讓你去,去了就再也別回來!”

何今安撤掉禁制咒法,將阿鳶推搡出去氣沖沖的關上門。

阿鳶被推倒在地,回頭看一眼落了鎖的門,冷哼一聲,“就是八擡大轎擡我,你姑奶奶我也再不會邁進這家門一步!”

沒了何今安的束縛,阿鳶日日流連於煙花柳巷,從前的仙影水榭去不得,待夜裏大家都回了家,阿鳶便隨便找個沒人的亭子宿一晚。

這天阿鳶酒喝得多了些,待醒來已日上三竿,周圍三丈之外圍滿了人,朝著她指指點點。

“就是她,芙蓉河邊上的人說就是她到處勾搭男人,最後嫁給了一個書生,結果又迷的一個天師道的道士不但為她還了俗,還搶了親!”

“搶親?”

“天師道的道士,規矩最為森嚴!”

“可不是!”

“這可真是個狐貍精轉世!”

“聽說她就是妖,那道士被她迷得五魂三道兒的,道士日日幹活,她日日在外尋歡作樂,就這樣,道士還不肯休了她!”

“現在不就被掃地出門了?”

“可不是,活該!”

阿鳶聽著這離譜的流言蜚語,掩面大笑,又是這樣,每次都是她的錯!

違背誓言的是王之章,最後是她的錯;娶她卻不把她當妻子的是何今安,現在又變成她的錯!

阿鳶煩了、厭了,她搖搖晃晃站起身,扶著柱子,“你們只看到那道士忙忙碌碌,我尋歡作樂,卻不知他為何娶我,娶我以後又是如何冷落我!在外面何今安是有情有義、為愛還俗的道士,在家裏他是嫌我臟、以我修道、利用我、冷落我的負心漢!你們只看到外面,沒看到裏面,就出口苛責我!”

“一個妖還想要感情!”“就是,你也配!”“娶你就不錯了,難道還把你當神供著?”“你這個妖精,”“妖精!”

舊景再度重現,一片片爛菜葉子、一顆顆臭雞蛋全都砸到她的身上,滑落到腳邊。當人們認為一個東西是壞的,那它所言所行、一舉一動都是錯,都是惡!

阿鳶懶得再與這些人辯駁一句,站在那像靶子一樣一動不動,本以為不說話、不辯駁,那些村民便會收手,哪知道他們叫嚷著“你看,她心虛了,”“她承認了,”然後扔的更兇,就在阿鳶胸腔裏的怒氣即將噴薄而出的時候,一只手拉住了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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